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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梦?

第二章 梦?

今晚的月光真好啊……

回到家,吃过晚饭后,我打算出去走走。

夜空中的月亮是如此的明亮,将一片银色撒向这篇大地。

独自一人漫步在吵闹的街道上,街上的繁华灯火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闪烁着。

行人来来往往,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幸福的微笑。

打情骂俏的情侣、背着孩子的父亲、搀扶着母亲的女儿、勾肩搭背的朋友……

我真的很喜欢这样,他们每一个人的举动我都能看到,而每一个幸福的动作都会无比温暖着我。我心中洋溢着无比的感动,那微微吹拂的夜风也似一双柔软的手一般,轻轻揉过我的脸庞……

哎呀呀,我的脖子不知为什么开始痒了起来,大概是被蚊子叮过一口了吧。

现在是夏天了,蚊子也渐渐多了起来。

我抬起右手,挠着脖子,继续走在这繁华的都市中。

不过,都市也有都市的阴影啊,就算再明亮的灯光,也会有照不到的角落,就像我眼前的这条小巷一样。

这简直是一条被这个城市遗忘的角落,不仔细看的话差点都漏了过去。也许是因为街上的灯光太过明亮,而使得这条巷子显得如此的阴暗。那幽黑的巷道里,也有一个和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的人正蹲在那里呢。

他看起来绝对是个乞丐。我的目光投向他那有些看不太清的背影。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有着兜帽的上衣,背着一个双肩背包。兜帽完全地遮盖了头部,那上面沾着许多泥污。下身……那好像是一件牛仔裤?上面沾满了残羹冷餐,和大片的红色的东西。恶心得让人看了一眼就想吐出刚刚吃下肚的晚饭。

这个人就像这条巷子一般,似乎被城市、被世人、被这个世界遗忘了。他蹲在那里,看动作,应该是在啃着什么东西。

大概是从哪里找来的一小块油饼,或是一个生土豆之类的东西吧……

嗯?这个镜头…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,是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,我总觉得我以前见过这个人。

我慢慢地踏入巷子,向那个乞丐走去,越是靠近他,这种感觉就越强烈,另一种感觉也慢慢从我的心底里浮现出来。

我站在他背后,默默地注视着这个乞丐。而他好像还没发现我一般,继续啃食着他手中的食物。

我慢慢探出头去,视线越过他的身躯,集中到他手中所捧的食物上面。

这一瞧,立刻令我浑身僵硬,全身的冷汗也如不受控制的水龙头一般哗哗直下!

这个人……他是个杀人犯!我亲眼见到了……他竟然把一条人的小腿当作食物大肆咀嚼!

他缓缓地把嘴移到小腿上,轻吻着,然后,张开嘴,亮出两排牙齿,用力一咬……

血水好像牛排上的肉汁一般四处飞溅,他再用力一拉,一段阴森森的白骨暴露在我的面前,而本该保护这段白骨的那块肉,现在正被他的牙齿慢慢咬碎,咀嚼。

几秒钟后,他的喉咙缓缓地一阵收缩,一段不该完成的仪式就这样被完成了。

我默默地站在他身后,手脚冰凉得仿佛结上了一层冰霜。

要说恶心吗?不,我没有感到恶心。

而相信没有让我感到恶心的原因是因为一种更深层次的感情,我的胃,我的心脏,我的脑,已经被那种感觉完全麻痹,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。

“咯呲……”

又是一段血水飞溅开来……

其中几滴甚至粘到了我的脸上,冰冷的液体刺激着我的脑神经,让我清醒过来。

我立刻转身,想要逃离这个恶心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家伙。

可当我转身时却发现,原本那光明的大街竟然离我那么远,那个光明、充满美好的出口竟渐渐地离我远去!它飘飘忽忽,仿佛已不受这个世界控制一般渐渐地消失在我的眼中。

我被黑暗包围了,在这一刻,两边的墙壁忽然围拢了过来,它们好像一个团子似的把我包住,断绝了我一切的出路。

这时,我的脖子开始剧烈地痒了起来,这仿佛痒到我骨髓里的感觉,让我恨不得立刻把我的喉咙给抓破!

我用力地抓着脖子上的痒处,回过头来看着那个乞丐。在这不足五平米的狭小空间里,只剩这家伙和我了。

我看着这家伙的背影,心中无时无刻不被各种恐惧充斥。

“这家伙到底是谁?他想干什么?竟然会吃人肉!这家伙还是人吗?”

重重的问题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重复,而他的回答,就只是继续啃食着他手上的东西。

无数飞溅起来的血水,在这异样的黑暗里竟有种莫名的光彩!

它们在空中跳跃起来的美丽舞蹈,彷佛魔女的身姿一般勾人心魄……在这一刻,我竟然被这地狱般的景象所迷倒,折服在这魔鬼的艺术中……

“当啷……”一根被啃食得干干净净的腿骨被扔在了地上,它实在是被啃得太干净了。别说上面没有一丝的血水、一丝的残肉,就连脚趾之间的肌肤也被舔食得干干净净。

那家伙站了起来。

我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,“下一个就是我了吗?”我的心里不由得出现了这种想法。

我想逃,可我的身体却动也动不了,只有双腿在不住地颤抖。

我想喊救命,可每次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轻得几乎我自己都听不见。

在这一刻,我的感觉好像全都消失了,只剩下脖子上无以言喻的巨痒还在无情地吞噬着我的灵魂。

他转过脸,把头上的帽子脱下……

这一刻,我忽然发现了这一生最为震惊的事实,我的耳中犹如响起了无数的巨雷劈打的声音。

这个人!他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的眼熟?!

这张脸,我绝对在哪里见过他!

不仅见过!而且见得非常频繁!

哪里?

哪里?!

我在哪里见过他?!

对了!我想起来了!

每天早晨,当我站在镜子前时,我就会见到他!

当我路过商店的玻璃橱窗时,我就会见到他!

当我看着别人替我拍的照片时,我就会见到他!

这个啃食人肉的魔鬼,这个令人厌恶的,血腥的怪物……

就是……我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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